他的小祖宗_分节阅读_60
  家人?

  他哪里还会有家人来接他啊。

  冬天c市的雨夹雪是最让人恐惧的,刺骨的寒冷简直能顺着毛孔钻进骨髓,懂得人手脚发木,失去知觉。

  时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是一直等到想起来是不是该走了,才站起来跺了两下发软的脚,慢慢吞吞往一个方向挪。

  红绿灯路口,一个女人牵着小孩儿急匆匆从马路对面疾步过来,小孩子步子小,跟不上大人,只能挥舞着右手小跑着,路过时樾身边时一不小心重重打在他手背上,嗷地一嗓子哭出声来。

  女人拍着小孩儿的头一个劲儿跟他道歉,大概是真的赶时间,没等时樾有什么回应,很快拉着小孩儿离开了。

  走了挺远,都还能听见小孩儿哭着说手发麻了,好痛。

  痛?

  他想了想,抬手看看自己的。

  因为一直暴露在外面,整个手背冻得乌青泛紫,连动动手指都僵硬非常。

  可是他却意外的感受不到一点疼痛,甚至是一点寒冷。

  不只是手,浑身上下,连同双脚也是,仿佛完全失去了感知,行色匆匆的路人无一不是弓腰驼背合手放在嘴边直哈气的取暖,只有他,就像个异类。

  哦,他平静的想,难怪我觉得走路这么辛苦,原来是脚冻麻了啊。

  于是,凭借着本能恍恍惚惚走到一个地方,时樾站在楼梯下仰头盯着大门。

  上次来时满心的期许和坚定自己完全消失得干干净净,更多的是席卷回来的恐惧,还有无尽的抗拒。

  这种感觉才是他最熟悉的,那些一闪而逝浮现的希望就像是一场烟花,嘭地爆炸之后,剩下的寂静比原本的还要让人绝望。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只是飘荡在湖中央,还有努力游上湖面的希望,奶奶的死,还有时光耀那番话,就是直接将他拖进了湖底深渊,看不见一点光明。

  捻着无知觉的手,时樾的脑子清醒地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得进去,可是身体又在顽强抵抗着不让他进去,叫嚣着争斗,结果就是让他双脚原地生了根,没有办法挪动一步。

  不想进去,不想面对,躲着就好,把自己重新缩进龟壳里就好了。

  没过多久,很快有个年轻的男人提着包从里面出来并且转身锁上了门,下楼梯时恰好看见他,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快步走到他面前。

  “时樾?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找谢医生?约了这个时间吗?不过她已经下班离开了,要不我现在帮你给她打个电话?”

  这个男生时樾见过,是谢医生的同事,对他的情况也有些了解。

  “没有!”

  他的到来让时樾突然产生极度紧张的情绪,抵触完全占据上风,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我只是路过,我没有要找她!”

  这次不比上次,他已经没有勇气再踏进去。

  男生资历尚浅,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心理医生,时樾极度反常的态度让他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往常时樾过来,总是将情绪掩盖得很好,若果不是知道他的情况,他真的就会以为这只是一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