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

  樱桃冷笑了一声:“……这样啊。”

  诺诺就像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绪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一会退烧药是想喝冲剂,还是吃胶囊就行?”

  樱桃眨了眨眼:“冲剂。”

  诺诺就笑了:“我想也是。我看了包装,冲剂是草莓味的,肯定不难喝。”她找出药包,兑着热水搅拌开冲剂,确认没那么烫了,才让樱桃就着她的手慢慢把一整杯冲剂喝掉。

  樱桃的头昏昏沉沉的,喝完退烧冲剂,很快就又显出疲态。诺诺见她状态不好,放柔了声音劝她:

  “先别睡,我喂你吃一点东西,你一整天什么都没吃了。”

  樱桃本来就很好讲话,也不怎么挑剔,她见诺诺是真情实感地照料她,就也不想和她拧着来,只轻轻点了点头。诺诺很快给她热了一小碗蔬菜瘦肉粥,一勺一勺喂着她吃了,又伸手给她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

  “好了,睡吧。我就在这里待着,有事情叫我就行。”

  樱桃倦得狠了,听见诺诺这句话,她再提不起神,很快就又昏睡过去。

  这一睡就又是一整个晚上,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樱桃迷迷糊糊地喊:

  “……诺诺姐?”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这一大清早的,万一诺诺还没醒,她不是吵着人家了吗?

  但她的后悔还没来得及持续得再久一点,诺诺就推开她房间的门走了进来,也不等她说什么,就先递给她一支体温计。樱桃乖顺地把体温计含在嘴里,就见诺诺从床头的抽屉里翻出一个透明玻璃瓶,瓶子里装着她熟悉的红色药液。

  体温计的定时器很快发出“哔哔”的响声。诺诺抽出体温计看了眼度数,释然地舒了口气:

  “还行,好歹烧是退下来了。你这体温要是再不降,我看你非得烧傻了不可。”

  她把体温计回抽屉里,小心翼翼扶着樱桃翻过身,又拧开玻璃瓶的盖子,往掌心里倒了些红色的药液,空着的那只手把樱桃身上的被子往上掀了掀,露出她青青紫紫的下半身来。

  樱桃知道她是要给自己上药,就也没怎么抗拒,只是顺从地趴着,手指紧紧抠住床单的布料。诺诺却在见到她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处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手的药液差点就抹不上去。

  樱桃小声笑了笑:“我在伊甸园也见过你挺多次了,这种场面对你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吧?”

  诺诺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把药液涂抹在樱桃依然肿得吓人的屁丨股上,苦笑道:

  “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和给别人上药还是不一样的。”

  冰凉的药液一碰上皮肤,樱桃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蛰痒的刺痛。她仰起头用力吸了口气,手指将床单抠地更紧,自嘲道:

  “跟在萧总身边,不可能一点代价也没有的。”

  诺诺慢慢地给樱桃涂着药,闻言只是小声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罢了。”

  樱桃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诺诺给她上药的时候手法非常轻柔而仔细,生怕再弄痛了她,等给她身上所有的淤血和肿块都抹上药,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