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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敲门的是个个头很小的老太太,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但却洗的干干净净,一头花白的头发也盘的一丝不苟,连一点碎头发都没有。

  宋早早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老太太气质跟村子里那些老太太不同,“您好?您……找我?”

  她很确定没见过这样一位老太太,更不认识她。

  徐阿奶也没想到,住进了这青砖瓦房的新知青,竟然生得这样美丽!

  哪怕以前徐家还是地主,有数不清的银元跟土地时,她也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姑娘!漂亮到看一眼就知道她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可能是下了凡尘的仙女,而他们永远都是普通人。

  徐阿奶立刻就明白了一向沉默寡言的孙儿为何昨日中午没回家,心情还那样好,可徐阿奶心中随即升起的便是浓浓的恐慌与担忧,这样的姑娘,他们怎么留得住?听说她来北山村的时候都是县里领导送来的,她的砚哥儿却是成分差的黑五类,这位姑娘随意给的吃食,便是他们买都买不到想都不敢想的,砚哥儿若是起了那种心思,他们家……他们家……

  徐阿奶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声,对宋早早笑起来:“我是住在你隔壁的,夫家姓徐,村里人都叫我徐婆子。”

  住在隔壁,还姓徐?宋早早本来带了几分审视的表情立刻就变了,笑得极甜:“啊我知道了,您是徐砚的奶奶吧?我听村里人说他是跟奶奶一起住的,没想到您气质这么好!”

  徐阿奶眼睁睁看着娇滴滴的大小姐突然变成了小甜饼,许多年不曾接到这样善意,甚至不怎么跟外人来往交谈的徐阿奶也不由得柔和了眼眸,她本来没想进去,宋早早扶住她的胳膊后便改变了心意。

  这姑娘不仅生得美,也有文化,椅子上那本书徐阿奶年轻的时候曾见过,说是洋文,她是一个都不识得的。

  砚哥儿便更配不上人家,便是人家姑娘身上这旗袍,把他们祖孙卖了,砸锅卖铁,也置办不起。

  那是天上的人,尘埃里的人,不该生起窥伺之心。

  与其有了情意到最后分开,倒不如从一开始便不要痴心妄想。

  宋早早不知道徐阿奶在想什么,但她对这温和慈祥的老人家很有好感,找出一堆适合老人家吃的东西来招待。徐阿奶不是那种会占便宜的人,她连宋早早给的茶都没喝,生怕自己的手弄脏了人家成套的漂亮茶具,“姑娘,你别忙活了,快来,老婆子有些话想跟你说。”

  宋早早好奇地坐下来,徐阿奶已上了年纪,双手宛如风干的橘子皮,但她的小手却是纤细娇嫩如同春葱,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明明生得那样妩媚,眼神却干净而天真,显然是从小被娇养着长大,从未见过人间疾苦。

  徐阿奶越看越喜欢,她伸手,颤巍巍掏出来一个小布包,宋早早歪着脑袋看,布包里是一叠碎毛票,连张大团结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辛辛苦苦零零碎碎攒下来的,而且攒了很久。

  “昨天,我家砚哥儿拿回去好些东西,我让他送回来,你不肯,他又给提了回家,我这心里过不去啊,哪能要你那么多东西呢?”徐阿奶说着,把包着钱的布包放在了宋早早手上,“这点钱不多,还希望你能下,以后等攒够了钱,我再给你。”

  这要换作是别人,大小姐早生气了,可徐阿奶很慈爱,宋早早气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