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从煦坐在床上翻着杂志,脚翘在陆慎非腿上,陆慎非拿着指甲钳,低头给他剪脚指甲。

  从妈抬眼看到了,拿手悄悄地搡了搡从爸。

  从爸一下惊醒,没反应过来,见从妈起身出去,默契地跟着起身。

  两口子到了外面的走廊,从妈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爸彻底醒了,问妻子:“怎么了?”

  从妈沉思着,没了气愤,只剩下一脸叹息:“我们也算看着陆慎非长大的。”从他初中开始。

  从爸两手背到身后,也叹:“是啊。”

  从妈犹豫了,豆腐嘴豆腐心的人,连和章至花那样碎嘴的老邻居处到最后都没有彻底翻脸,何况是陆慎非:“其实小陆人不错。”抛开过去六年发生的一些事。

  从爸反而很坚定:“别想了,他们已经离婚了。”

  从妈还在犹豫:“小煦其实还……”

  从爸看着从妈:“还什么?还喜欢?”

  “算了。”从爸捏捏妻子的肩膀:“都已经离了。”

  提醒:“别忘了,之前小煦就说了,是他提的离婚。”

  从妈:“那离婚的事……”

  从爸坚定的:“等出院,出院了,我来和他说。”

  从妈到底还是最担心儿子:“真的行吗?会不会太快,我怕小煦……”

  从爸也叹:“不说有用吗?瞒不住的。”

  从煦并不住在家里,也不住在老家,他离婚前后一直定居a市,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在a市的社交圈,还有手机。

  他们联手鲁达达瞒着有什么用?从煦在他a市家里随便一翻,翻到离婚证,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所以,瞒不久,都是暂时的。

  从妈:“那现在……就这样?”

  从爸叹:“只能这样了,等出院吧。”住院期间,陆慎非要陪,从煦也高兴,就让陆慎非陪着吧。全当为了儿子。

  病房里,从煦翻着杂志,腿伸得理所当然,陆慎非也剪得相当顺手。

  好像过去那些年,陆慎非经常这么做一样。

  从煦看了一会儿,放在陆慎非腿上的脚丫子蜷了蜷,随口问:“除了帮我剪指甲,还有什么?”

  陆慎非:“洗头发。”

  从煦忽然想到那个梦,蜷来蜷去的脚趾头定住了。

  陆慎非抬眼,从煦眼神闪了闪,装模作样地看向别处:“哦。”

  陆慎非还看着从煦:“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从煦继续装模作样:“没有啊。”

  陆慎非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剪,边剪边道:“房子是三室的。”

  从煦:“哦。”拿起杂志,准备继续看。

  陆慎非:“主卧浴室大。”

  从煦翻杂志的速度变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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