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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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也是你这个反应。因为他老远就看到我了,举起袋子还给我们看。我们都特别兴奋,口水真的不受控制地要流,闻到空气中的红薯味道,眼泪都要下来了。结果——”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柯元迟突然脚下一滑,两个红薯在空中划出弧线,优美地飞进了不远处的敞口垃圾桶里。

  叁个人都懵了,不敢相信一切如此地巧合。沉默良久,他们一齐爆笑起来。那是自从和柯元迟的关系变质以后,她头一次笑得自然和无拘无束。

  她以前应该多笑笑的,像柯元迟对她的那样。既然如今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回忆里总该多留一些不掺杂着畏葸紧绷的情绪。

  童童也笑,用力甩起牵着她的手,“好好玩!”

  “是吧?”曾桥也甩起胳膊,扬唇,“不要告诉你哥哥哦。这件事对他来说太丢脸了。”

  童童还在笑,过了一会儿又说:“妈妈以前也给我买过烤红薯,有这么大呢。”他手里比划出的尺寸已经超出了正常红薯会有的大小,但曾桥点点头,“好吃吗?”

  “好吃!好好吃!”童童接着说,“她还说以后还会买给我,但……就再也没有了。”

  他又说:“姐姐……我没打过架。”

  “嗯。”曾桥仔细听着。

  “我画不出来妈妈的模样。我好久没见到她了……他们说画的很丑,妈妈是不是就长这么丑。我不知道怎么还嘴,因为我真的不记得了啊……她明明说会带我吃好吃的……”童童扁着嘴,但忍着没哭。

  童童妈妈和柯纪远离婚以后,没有要抚养权,她组建了新的家庭,工作也忙,来看童童的日子少之又少,每次来去都匆忙。

  曾桥捏紧了他的小手,她无法安慰他,给予他虚无的承诺,也不想揭示某种残酷的事实:大人说的话,永远该五五分地听,五分真心,四分隐藏,还有一分摇摆不定。妈妈走后,童童一次都没哭闹过,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事实,曾桥猜想,也许并不全是这样。

  就像小的时候的她一样,只要装作没有,有些事情仿佛就像不存在。这样,自己反而能安心许多。

  “童童,想吃烤红薯吗?”俩人踩着落叶走过一段无言,曾桥问。

  童童眼睛一亮,刚才的委屈全都不见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曾桥欣慰的同时,感到些难过。她四处张望,“这附近可能不会有,我们去学校啊小区附近看看,那边有可能会有人推着车子卖。”

  “哥哥也喜欢吃烤红薯吗?”童童突然发问。

  “怎么了吗?”

  “想和他一起。”

  曾桥转去打电话,“那我们就叫他一起。”

  柯元迟赶到的时候,曾桥已经和童童分了小半个,吃得不亦乐乎,脸上还蹭着一点。

  “给。”曾桥打开袋子,伸到他面前,“你再晚一会儿就凉透了。烤红薯就要吃热乎的才行。”

  柯元迟用手背给她蹭了一蹭,又去包里找纸巾,“本来中午就结束了,客户那边临时出了点紧急情况。”

  曾桥同情地点头,“哦。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