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他是谁?

  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他忘了自己正抓着一根钢筋,猛一拍脑门,金毛眼疾手快扯回他歪倒的身子,王家豪全然不在意,脸上狠狠迸出狂喜之色,手舞足道简直比羊癫疯有过之无不及。

  “有救了!世界有救了,老豆阿妈家姐,神棍你师父都有救了!”

  台风夜出现的巨大陷坑令整条钦州街从大埔道至通州街双向封闭,交通混乱至极,一路从深水埗拥堵到旺角。

  向晚秋色澄澈,若忽略狼籍的路树和部分低洼地区,天空洗丝丁点看不出前两日豪雨曾末日似地肆虐。然而港岛几个莫名其妙巨洞却着实令市府头疼,搜救未停,但其实根本无从着手,深不见底的地陷除了让地质专家做些徒劳绘测之外,生还是没可能。

  堵了一个多钟头穿出隧道,王亚芝稍稍感到不再那样压抑。

  “抱歉,就快到了。”,都说开车见人品,男人耐性极好,脸上依旧是不疾不徐淡淡笑意。

  “no worries.“,王亚芝不知说什么,面上不露,心跳却始终轻缓不了,她静静压着,那是张与潇洒并无二致的面庞,应该说,与自己梦中那男子丝毫不差。

  但查尼坤不是他。

  第一面也许曾因乍然的冲击有些情迷,其实两人气质全然不同。

  劳斯莱斯转入深湾八号,见来车,保安区栅栏直接升起,游艇会的会员不是有钱就能拿到,这样一个初来乍到的泰国贵公子能量不小。

  王亚芝没打算细究他身家,答应赴晚餐之约是遵循一种直觉,双胞胎都不可能这样相似,无论梦里梦外,她熟知潇洒每一寸,过去几个月发生的怪事实在太多,静下思索和分析,她有个极其疯狂的猜想,若潇洒真是鬼,难不成有人偷了他的尸体练降头?

  就像他们在澳门酒店见过的青皮铁尸,虽然查尼坤全然没有半点僵硬冷怪。

  游艇巡在最后一抹粉色霞光前,港岛这一侧多是别墅豪宅,焚城般的灯火隐在太平山另一边,像现在流行的室内光线设计,晕晕淡淡散在天际,迷蒙梦幻。

  不见其他厨师水手,那个来送过请帖的中年仆从似乎身兼侍应,上完几道菜后便彻底消失,不再出现。

  对于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王亚芝是该感到些许紧张,游艇浮荡在深水湾外,若他真有什么旁的念头自己极难反抗,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什么不安,也许是太急于弄清关于潇洒的一切,又仿佛,心底有种从未出现过的奇异直觉,好似根本不怕他,不怕任何人。

  她没空深究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来自何处。

  餐毕,他优雅地整理仪容复又端起红酒,甲板边潮风清凉荡着浮浪,王亚芝微眯起眼看他,浓密的眉踞在棱上,那双眼如晴空洗碧,一闪,云丝朗日,佛前禅烟,没有丝毫邪佞。

  与梦里那初时少年而后长成的青年重合,篝火边,是他明明暗暗的侧脸,就像此刻霓虹里的男人。

  “也许今晚我们不聊宗教。”

  王亚芝微微挑眉,等他说透,灯火在男人背后,“王小姐是否相信一见钟情?”

  “不信。”,她没有迟疑, “查尼坤先生准备体验红尘?真正的尘土里,不会有这种东西。”,半真诚半玩笑。

  “喔?”,他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