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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拎起装着残枝败叶的木桶,喊她们归去歇息,只留下铃儿一起走在回院的路上。

  此时距离早上已过去半日,其他人知道她们在侍弄花草,只给她们在院中留了饭菜,没有来叫。

  正值午后,日头毒辣,陈府治下宽仁,下人们都躲在屋子里歇晌,府内遍无人声,连蝉儿都叫的有气无力。

  来到府里那条小溪旁,她们放下木桶,想借着溪水洗一把脸上汗渍。

  “呼......”因为这一块树荫浓密,溪水没有被暴晒过,撩起一点泼在脸上,只觉凉滋滋、水润润,格外舒畅。

  反正四下无人,江玉卿玩心一起,抓着岸边鹅卵石,将整张脸探进溪水里,咕嘟嘟吐水泡。

  她忘了草帽还戴在自己头上,一低头,草帽就翻进了溪水里。

  这溪水看似平静,其实流速极快,加上草帽轻便,江玉卿一抬眼的功夫,它就打着转漂远了。

  她抬手轻触头顶,因为花环藏在草帽里,且已经被她仔细固定住,所以并没有掉落。

  铃儿已经急急追了出去。

  江玉卿本想让她别追了,但还没开口,她就跑的影也不见。

  这丫头一向是风风火火的。

  仿佛永远有用不完的力气。

  也不知当了娘以后,还会不会这样。

  想到铃儿的婚事,江玉卿思绪万千,加上一上午的劳作,她心力交瘁,委实有些脱了力。

  身下的草地茂密,像一张宽大的软床。

  她撑着地躺了下去。

  头顶的流云缓缓,树荫重重,陈府的花海依旧,一切都和记忆里的景象别无二致。

  人却已经变了许多。

  她第一次来陈府的时候,外祖父看着懵懂瑟缩的她,指了站在嬷嬷身后的铃儿,让比她大了几岁的铃儿带她玩耍。

  铃儿活泼大方,会许多她从未见过的把戏,给那时的江玉卿带来了许多欢乐。

  若非临走时铃儿舍不得父母,大哭起来,她应是会跟她一起回京城的。

  下次再回陈府,江玉卿懂了些事,她央求祖父升铃儿为大丫鬟。

  铃儿为此感激涕零,更加尽心侍奉她。

  但江玉卿却觉得,这远不能比得上她为自己驱散的阴霾。

  ......

  时移事易,这次再回来,铃儿居然都要出嫁了。

  男方是府中管家的小儿子,她隐约有些印象。

  那似乎是个机灵变通的,听说小小年纪,已经能替外祖父管理一家米铺。

  这怎么看也是个良配。

  但江玉卿却总觉得有些伤感。

  原因她说不清道不明。

  也许是因为铃儿的婆婆看到铃儿时隐隐的居高临下。

  也许是因为铃儿偷偷学习打算盘时的笨拙。

  也许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