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见到江玉卿的激动。

  那种一步步得偿夙愿的,令人浑身颤抖的欣喜。

  但他同样无法忘记,当他故作镇定地朝她拱手见礼时,她远远站着,朝他轻轻颔首,却转头朝他身旁的吴策露出一个微笑。

  他宛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那一刻,嫉妒疯长,他想杀人。

  他当然知道吴策同她认识的十数年光阴无法替代。

  但他还是忍不住愤怒,妒忌如同毒蛇紧紧缠着他的喉咙。

  为什么……

  为什么他在污泥中苦苦挣扎的时候,吴策却已经轻而易举地认识她、接近她,甚至亲切地唤她师妹。

  他很清楚,如果当初不是他横插一脚,此时此刻,此君的夫君毫无疑问应当是吴策。

  无心姻缘的吴策。

  只知死读书的吴策。

  多方运作调回吴策,不过是为了让江老开心,得此君忧心。

  但他走在夜风中吹散酒气的时候,还是阴暗地想,如果吴策死了就好了。

  但死了,此君也许反而会永远记得他。

  多不划算。

  回到家中,此君正在等他,他高兴极了,酒意上头,忍不住轻薄了她。

  但她不高兴,他感受到了,瞬间害怕起来。

  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他运作许久的结果。

  他不想功亏一篑。

  但还是忍不住做起了春梦。

  他只能在梦里将自己荒唐的想法全部付诸她身。

  有时候真想一睡不醒。

  可梦里再大的满足也只能带来空虚。

  段衡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起身穿衣。

  穿完衣服仍不见江玉卿,他心头不知为何升起一阵不安。

  “来人。”他扬声,巧儿敲了敲门,低着头走了进来。

  “夫人去了何处。”醒来没有看到江玉卿,他的心情已经不爽到了极点。

  巧儿两手互掐,嗓音发抖,“夫人回江家去了。”

  “为何?”段衡已经站了起来,起身向外走。

  “不知……”巧儿话还没说完,段衡已经走出了几步开外。

  她如同终于射出箭的共弦,蓦然放松下来,背后已经早已汗湿一片。

  终于走了……

  不过……

  她疑惑地歪头。

  为什么夫人一大早就洗洗刷刷的,而且扶着墙走了?同老爷吵架了吗?

  算了。

  她摇摇头。主子的事哪是她可以掺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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