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非是我臨國難袖手不問
��同行說。何先生既然是同行,如果我真把行內的事跟

  不知底細的外人亂說,您也不放心給我供貨是不是?」

  何天寶答應了出來,直接發報給宏濟善堂,抄送盛文頤和邵式軍,讓他們先

  發幾箱波斯鴉片到北平來當樣品。他心裏一半是鬱悶,一半是希望,鬱悶是因爲

  參與毒品買賣,希望是希望這批貨被北平扣下、盛老三一本告上去然後把自己撤

  回南京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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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天寶回家,賈敏迎門,穿得整整齊齊,說:「阿寶,你回來了。」她臉上

  一本正經,沒了前幾天的俏皮,聲音還是甜美親切,一如如前。

  何天寶進堂屋坐下,賈敏端出一個大瓷盆,裏面裝滿碎冰,碎冰裏埋着一個

  蓋碗,說:「熱吧?喝酸梅湯。」

  何天寶拿出蓋碗嘗一口,沁人心脾,仍然不敢面對母親,瞪着眼睛看蓋碗裏

  神色的湯汁:「你熬的?」

  「我買的。」

  何天寶對賈敏說:「竊聽器是北平漢奸裝的,監聽者就是曹湯姆。」

  賈敏寫道:「你怎麼確定?」

  何天寶寫:「我們在保安局內部有人。」

  「知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這麼賣力地監視你?」

  「可能是衝着汪精衛來的,畢竟現在汪名義上是中國所有漢奸的共主。」

  大門外傳來叫門聲,何天寶去開門,來的是曹湯姆,身邊跟着一個三十來歲

  的女人,女人長得不醜,只是太瘦,手裏捧着個籃子,裏面裝着洋酒和巧克力。

  「曹先生你好,這是……」

  「遠親不如近鄰嘛,你搬來那天我就想來,偏偏臨時有事去了趟關外,今個

  兒才騰出功夫來。趕巧明個兒是中秋節,我有幾個應酬,不知道多早晚才能回來,

  今兒先給你們送點兒節禮。」

  何天寶只能把他們讓進來,又問:「這位是曹太太吧?」

  曹湯姆哈哈笑:「不是,這是我的二房,哈哈。」

  何天寶愣了:「我聽說你是信教的。」

  「早就不信了,那都是白種人用來麻痹奴役我們東亞人的精神毒品。」曹湯

  姆說,「我這名字也要改了,叫曹共榮,只是現在戶籍管理嚴密,還要兩個月才

  能正式生效。」

  「二太太怎麼稱呼?」

  「桃花。」

  何天寶疑惑,桃花眼、命帶桃花什麼的在中國各地都是形容壞女人的,怎麼

  會有人取這種名字?

  二太太坦然說:「這是我在院子裏當妓女時的藝名,從良了也沒改。」

  何天寶說:「唯大英雄能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