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不是看顾相檀不顺眼,只是比起旁人的殷勤谄媚来实在算不上热络,甚至有些过分冷淡,顾相檀偶尔会想起两人当日在金谷楼初见时孟粟给他写的那首诗。

  神仙本是凡人做,就怕凡人心不坚……

  顾相檀不由笑了笑,这孟粟真有意思,不枉自己高看他一场。

  推开门进到内室,傅雅濂坐在书案前正看着孟粟拿来的一摞摞的户部账目,抬头见得来人,不由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然后微微蹙起了眉。

  “怎的又瘦了些?”

  顾相檀弯起眼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下:“这是壮实了,我吃得可不少。”又将灾县的一些情形说道了些予师傅听,便转而提到了御国军回京的事。

  “自上年年末便传出南蛮君主抱恙,其下三子蠢蠢欲动的消息,而三月前南蛮主帅司朊便按捺不住当先动手,于是大战十日后御国军国军佯装战败退至泸州关后五百里处,其实神武军早已过涧河自南边包抄而来,两方正好将南蛮军呈合围之势,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对方因此伤亡惨重,请军师前来谈和。”傅雅濂想到那日在朝上所知的消息,不由面露赞许之色,回头又见顾相檀沉思模样,他不知想到什么,眼中显出熠熠流光来。

  傅雅濂眸色一沉,继而道:“只可惜……此次不过只有御国军得令回京。”

  顾相檀呆了下,脱口道:“神武军不回来吗?”

  傅雅濂目光犀利,看得顾相檀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眼下人该到城外了,一会儿进了皇城,是不是回来了,你自个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到此,自接到消息的那刻起,顾相檀暗暗七上八下了十多日的心,猛地提了提又“啪”得便落了回去,在原地滚了滚,再不动了。

  、接风

  月落星沉,一轮红日渐渐破云而出,透过稀薄的云雾,洒下满地金光,也洒在即将进城的正正大军之上。

  此时,只听马蹄疾响,一人一骑自京畿长街穿过,一路行出城门外,在迎面而来的大军前堪堪而停,继而朝着军仗前率领众人的主将一声大喝。

  “——四哥!”

  曹钦看着来人微微眯了眯眼,就见对方一身锦袍,头戴一顶银丝小冠,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

  曹钦不由笑了:“则儿?!”

  宗政二年,曹钦离京,十多年间他仅仅才回来过两次,最近一次距现下也已是有六年了,当年那个常常在他怀里啼哭不止,将将会含糊着牙牙学语的奶娃娃已是慢慢长成了一个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的少年了。

  来人正是赵则,他面上虽还带几分青涩,但比之三年前更多些沉稳的气度,眉眼也长得越发像大王爷了,只是笑起来嘴角却还是有着隐隐的稚气。

  “怎的你一人来了?”曹钦问。

  赵则调转马头,随在一旁和他一道慢慢地走。

  “我嫌那些人太慢,就自己先过来了,原本是太子要来接的,不过我专程向皇上把这差事讨要来了,想快些看见你。”

  曹钦瞧着赵则身后急急随行而来的一干接迎的人马,哈哈大笑了起来。

  宗政十五年,春,御国将军曹钦率众军班师回朝,京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