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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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得了谁?

  怪得了他顾相檀。

  顾相檀弯起唇,面上闪过似笑非笑地神情,他轻轻地点头,“是我,都是我害得他,所以他恨我,到如今都不肯入我梦来……”

  赵溯牙关紧咬,片刻道,“你晓得登基大典不日便要举行,这个大喜的当口,丧祭之事自是要延后了。”

  顾相檀一呆,不敢置信地看向赵溯,赵溯却回以狠戾的表情。

  而当见得顾相檀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殷红的血线顺着唇角不停滴落时,赵溯却又急了,忙扑过去扶着他,朝外急吼。

  “——太医!”

  ……

  夜半子时,整个国师府内一片死寂,这种死寂像一种肉眼未见的涟漪一般不停向外扩张而去,从街头蔓延到街尾,从城内,蔓延至城外。

  不下半日,整个京城便都知道了,大邺这一代的灵佛已近弥留之际!

  一时群情悲恸,不停有人往国师府涌来,被赵溯派来的人都挡在了门外。

  而府中漆黑的内室只点了两盏小灯,顾相檀在暗夜中微微抬了抬手,苏息忙附身过去听他说话。

  顾相檀轻轻道,“纸、笔……”

  苏息一惊,继而猛地便窜上了泪,一行行顺着脸颊不停的淌落。

  “公子,不、不要……”

  顾相檀看着面前同自己一起长大的随侍,即便他眸光已渐渐没了焦点,但那温润神色一如往昔。

  顾相檀费力地摸了摸苏息的头,又说了一遍。

  “纸、笔……”

  安隐不忍看这画面,转身将桌上的东西拿来了。

  顾相檀不知何处来的力气,竟靠着床架慢慢坐了起来,就着这昏暗的烛火一点点写下了下一代灵佛的生辰八字,一如当年,上一代灵佛圆寂前所做的那样。

  不过半刻,顾相檀已是汗如雨下,他撑着落了笔,而苏息在一旁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顾相檀对同样流泪满面的安隐说,“方丈到了吗?”

  安隐慢慢点头。

  事关灵佛出世寂灭,一向以此为己任的相国寺僧众自是早有预示,十天前便已出发,前一刻刚到府外。

  没一会儿,一身披袈裟的耄耋老僧便悄无声息地进得室来,对上顾相檀涣散的眼神,观世方丈无奈地宣了一声法号。

  、重来

  顾相檀浅笑地望着老和尚,恭敬地喊了一声,“方丈师傅……”

  观世方丈即便已历经几代活佛更迭,如今得见顾相檀如此,眼中依稀显露出丝丝遗憾来。

  顾相檀将捏在手中的薄纸颤颤地交了过去。

  观世接过,忽的叫了他一声。

  “醒之……”

  醒之。

  当日顾相檀七岁离家离京,顾家主母抱着儿子殷殷低语,仿似早已料到最终阴阳相隔的下场,只苦于再无法得见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