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写
sp;林巧儿仿佛瞬间掉入一个满是刺的洞穴,浑身都不适,什么姿势都不适。

  钟远在的时候,她原先担心薛世绅在场,现在才发现,薛世绅走了她才是最害怕的。

  她与钟远坐在露台木桌的两头,隔得不远也不近。说话也错,不说话也错;看对方也错,没有眼神交流也错。

  她急得感觉身体里像是有热气涌上来,冲到脸颊,刺得眼眶里都要泛泪。

  她故意用左手扶住额头,遮住自己半张脸,垂眼装出一副专心画画的模样,铅笔笔尖在画纸上用力划着。

  画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她不抬眼,也能感觉对面那束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直没有移开过。

  以前在米兰,他们还未熟悉时,倒也罢了。他这么看她,她并不多想。

  后来他们交往,林巧儿就发现他这习惯,她走到哪里,他就要跟过来。他少言,不知说什么,但总想给她搭把手。帮不上的,他就站在一旁看着,也不走开。

  林巧儿一开始总被他这沉默的“监视”模样逗得直笑,后来习惯了,便觉得格外甜蜜。像是身后跟了一头忠诚的德国jing犬。

  见她笑了,钟远也不明白她因什么而笑,但会随着她的快乐一起微笑。

  钟远心里清楚,他们分开了,他依旧希望她开心,也依旧爱她。这半个月里,他并没有刻意回避,只是恰好因工作安排,与她一直没有相见。

  但他一直有她的消息,就算他不问,薛世绅也会在闲聊时透露只言片语。

  钟远的情绪一直复杂,但是他清楚,只要确认她是幸福快乐的,他就可以毫不迟疑地割舍。

  他的许多行为模式并没有改变,只要林巧儿出现在眼前,他就想多看看她,是不奢望任何回应的凝视。他熟悉她的美,爱惜她,但没有占为己有的心。

  只要听到那轻柔的说话声和银铃般的欢笑,钟远便心安。

  他怀念他们在欧洲时,她挽着他的手臂,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可爱模样。他不知道如何将这怀念与现实平衡起来。

  此刻他们就这样坐着,林巧儿不愿看他。钟远欲言又止,隔了很久,她忽然抬头望他一眼。

  两人的目光一撞,林巧儿怔住了。

  钟远有很多话想问她,想问问她好不好,是否开心,是否还在气他。他想让她不要为他而困扰,希望她抛却他往前走。

  话语太多,一下子堵住了,他说不出口。或许潜意识里也不想说这句。

  林巧儿飞速地转过脸,两手夹住自己的速写本,整个人缩到宽大的藤椅上去了。钟远的目光灼得她生疼,可她又逃不开。

  钟远喝掉杯子里的水,微微叹气,目光落向前方那茂密优美的竹林。

  薛世绅的电话并没有持续很久,可林巧儿觉得那简直像一个世纪的刑罚。

  他的手刚扶上藤椅背,还未开口说一个字,林巧儿就把速写本一扔,“差不多到时间了,我去叫百合。”

  “是瑜伽课吗?”薛世绅还没问完,林巧儿的身影已经飞速消失在屋内。

  她火急火燎的时候肢体有种不和谐感,薛世绅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