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   重岩望天翻了个白眼,他以前一直觉得宫郅这小孩傻乎乎的,也没什么心眼,还从来不知道人家也挺jing觉的。

  “难道你希望泰丰的秘密闹得全公司都知道?”

  宫郅犹豫了一下,“我给你我哥的电话,你跟他说。”

  “哎,哎,千万别。”重岩心说老子又不欠他,干嘛要跟他说?

  “怎么?”

  重岩心念电转,“我只是在泰丰一个小部门实习一段时间,不想让boss知道我跟你们的机密有关系。”

  宫郅声音淡淡的,“我怎么相信你?”

  重岩说:“要不明天中午,你在泰丰的前台等我,这样总行了吧?”

  宫郅那边停顿了一下,“明天中午十二点半,泰丰大厦二楼咖啡厅。”

  重岩一颗悬起的心落了地,“好。”

  只要宫郅肯见他,那他就有机会听他当面说一句“谢谢”。重岩对这一句道谢的话简直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期待。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缘故,这一夜,重岩又梦见了前一世的宫郅。

  不是以往出现在他梦中的那个站在令人窒息的阴郁背景之上、神情绝望的宫郅,而是他们相遇时眼神明亮、唇角带笑的宫郅。他靠在宴会厅的小露台上,脸颊酡红,眼中带着眩晕的醉意,傻乎乎地笑个不停。重岩当时就站在正对着露台的柱子旁边打电话,看着这个不停傻笑的青年,不知不觉也微笑了起来。

  梦境似乎放大了潜意识里隐藏着的悲酸,让他有种仿佛在流泪的错觉。这个一向对文学艺术绝缘的人,忽然间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为什么纳兰容若会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重岩在黑暗中睁开眼,轻轻地捂住了胸口。梦里的悲伤还残留在空气里,然而他的思绪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那些被埋藏在记忆深处他从来不敢去回忆的细节纷纷越出牢笼,妖魅一般在他的眼前不住地跃动。重岩在这一团乱麻似的画面中发现了一些他以往不曾注意过的东西,比如宫郅第一次被自己带回家时在醉意里情深的表白,被欲\望刺激的近乎崩溃时眼角滑落的泪水……

  重岩突如其来的生出了几分疑心,宫郅一直说他对重岩一见钟情,可是当时他已经醉了,真的看得清自己是谁?他是把自己当成了谁?还是……当时的他根本就不在意带自己走的人是谁?

  这样的疑心一旦产生,就迅速地在他的意识中扎根。

  重岩越想便越是怀疑,他们相遇时宫郅也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又曾在国外独自生活多年,为什么一次所谓的失恋就能让他崩溃至此?以至于试图轻生?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也从来不敢去深想的隐情?

  或者,他记忆中那个单纯如少年的宫郅……根本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形象?重岩不是一个对私生活过分看重的人,对于躺在一张床上的人也不曾投注过过多的注意,他有没有可能误会了什么?或者……真实的宫郅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其实并没有注意过?

  重岩心潮起伏,想的越多心里反而渐渐生出了一丝惧怕。

  “是我想多了吗?”重岩问自己,“是我自己多疑?钻了牛角尖?”

  “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