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齐武发觉我不对劲,问我怎么了。

  我丢掉烟屁股,看着它在地上明明灭灭,就跟我此刻的心情一样,七上八下。

  齐武当然不会知道,我也只告诉他说,我手机忘带了。

  他立即就要替我回家取,我没让,因为我得打电话叫齐文去。

  必须是齐文去,也只能是齐文去。

  如果絮果儿都记起来了,那她自然不会忘了在周宅给她修窗子的齐文。见到齐文,她八成会主动来找我。

  可能来了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跟我坦白,但她一定会来,而且来了之后的她,眼里的爱意绝对是格外泛滥的。

  我特别喜欢她那样看我的眼神,每每我做了什么让她特别感动或者开心的事,她都会这么看我。她那种眼神总让我觉得她最爱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我看着身旁挂着铁链锁的铁门,不禁冷笑了声。

  今天,在这,絮果儿真的还会那样看我吗?

  我说不出口。

  在齐武给齐文打电话之后,我又等了一个小时,看看时间差不多,我就先进了厂房。

  周长柏没死,也没疯,听他说话挺绝望的,我心里舒坦得多。

  这种畅快没维持太久,絮果儿就进来了。

  她推开铁门,生锈的合页吱扭吱扭响,我感觉我的心也跟着被扭曲成一团。

  “傅遇安?”

  她喊我。

  我听见了,但我没回头,我就看着地坑里面的周长柏,不回头。

  她傻乎乎地叫我别离坑太近,别掉下去。

  我想笑,又很难过。

  她要是看见里头的周长柏,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关心了?

  就像当初她恨邹昊恨得要命,最后还不是因为邹昊撇下我。

  想到这,我突然后悔了,我突然不想让她来看了,失忆的戏码我愿陪她一直演下去,就算她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大不了我找人看着她,什么都不让她做,一点意外都不会有那种。

  可是晚了,周长柏出声了。

  她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周长柏跟疯子一样,嘴里的话不堪入耳,我听不得他那么说絮果儿,果断用子弹崩了他的脸皮。

  一声凄厉惨叫,空气安静了。

  我看着周长柏满脸满手的血,心里却没有畅快,凝重的心神全放到了离我不远的桑絮身上。

  我始终没有看她,却又恨不得后脑勺长双眼睛。

  她开始朝我走来,一步一步,就像踏我心口上。

  我在想,她会用什么眼神看我?

  不敢想象。

  她却先开了口,在我身后平平静静地喊我名字。

  听着不像生气,又没什么别的情绪。我僵硬地举着枪,指着坑底的周长柏,没有应她。

  她又走到我身前,伸手拿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