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   苏喻应了声是,便退了。

  苏喻走后,谢时洵又是久久不言,似在忖度着心事,我渐渐升上一层惧意,苏喻舍不得对我下狠手,可是谢时洵……

  以他的性子,只怕他再开口时就是一句“来人,把他绑了”!

  我渐渐倚住了他的膝盖,抬头望他,示弱道:“太子哥哥……”

  谢时洵眼神一厉,道:“跪好。”

  讨了个没趣,我只得正了正身子,心下却更觉慌张了起来。

  谢时洵目光沉沉落在我身上,片刻,他抬手向我面上探来,我本能地一闭眼,待那微凉的触感抚上我的脸颊,原来这并不是一个耳光,而是一个足够温柔的抚摸。

  他轻抚着我的脸颊,道:“不是你的错……”他叹息着又道了一遍:“不是你的错。”

  这一刻,尽管我知道他说的是阿芙蓉一事,却仍是恍然觉得,满身罪孽的我被神明赦了。

  我握着他的手,摩挲着腕上的齿痕,险些落下泪来。

  我道:“我还以为你要绑我去戒阿芙蓉……太子哥哥,你别让我戒了好不好,我撑不住的。”

  谢时洵没有说话,也没有抽回手,只是抬眼望向堂外的灿阳。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唤道:“来人。”

  我心头一紧,乞求地望着他,他却仍然是不为所动的模样,我慌乱之中只得紧紧抱住他的小腿,预备一会儿无论谁来拖我,我就是丢尽颜面也不会去受那茬罪。

  待侍者进了门,我听得谢时洵道:“吩咐下去,打点行装,三日后启程前往江南。”

  我顿时欢呼一声,抱着他的小腿欣喜地傻笑起来,谢时洵俯视着我,眸中情愫甚是纷乱,只是无一丝笑意。

  光阴似箭,白驹过隙。

  这一次我们没有再经历任何波折,行了足足一个半月,我们一行人便安然到了江南。

  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落脚的宅邸名曰月照园,位于西子湖畔,引流成池,水榭亭台,倒也有一番雅致意境。

  我的右手手腕彻底痊愈了,有一日我试着挽弓,我还未觉怎样,倒给在旁的苏喻吓出一身冷汗,好一通叮嘱才罢休。而苏喻的腿伤也好了,卸了固定的夹板,微瘸了两日,也就行走如常了。

  总算过上了一段太平日子,我闲来帮着谢时洵看些账册等诸事,或是翻看些海图和海外异闻传等杂书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