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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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思忖,那人已走到我桌边,我见这是个年轻书生,颇为平整,他停在三步外,对我行了个中原的揖礼,他似辨认了一下我的相貌,客气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听得懂官话么?”

  我不假思索地开始摇头。

  那书生对慕容姑娘道:“劳烦掌柜姑娘,可否帮我们翻译一下?”

  慕容姑娘翻了个白眼,道:“你别信他!他官话说的好得不得了!哎呀你们就别劲了,他平日游手好闲,你让他转卖你,他会狠狠杀你们!”

  慕容姑娘的官话说得磕磕绊绊,词量也奇怪得很,都会“游手好闲”这等成语了,竟然还用错了一个词,搞得我十分血腥。

  我忍不住出言纠正道:“狠宰。”

  见那书生一众人无言地看着我,我道:“十两银子一壶,我看你顺眼,八折吧。”

  我确实看他挺顺眼,这书生温文尔雅,举止有礼,就连细细打量我的眼神都是那么丝毫不露,没有让我产生一丝不快。

  不知道是哪家教出的公子,又为何跑来这荒凉大漠。

  那书生还没说什么,慕容姑娘先跳脚道:“十年的女儿红才八两银子!逢春是今年冬天埋下的,一壶才十钱银子,隋一,你要不要脸!”

  我笑道:“你不懂,中原有句话叫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要硬夺,肯定要出点血,而且……”我看了一眼他身上虽然素朴但一看就剪裁得当的长衫,含糊道:“而且这位公子也不差那点钱。”

  那书生含笑道:“公子高义,如此,这桌上的六壶酒,在下都买下了,可否?”

  我道:“请、请!”

  那书生令身后人取了酒,留下一张银票,又揖了一揖,告辞离去了。

  我拿过银票细细查看,只见票出自恒安,这家银号我略有耳闻,不算什么知名的,但是凭着分号遍布各地乃至海外小国的优势,他家的银票在沿海还算得流通,但是为何此号的银票会出现在大漠,我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一个出神,就被慕容姑娘一把抽过银票,她道:“隋一,你拿了钱又要去赌坊!”

  我也一把抽回,道:“那不叫赌,那叫赚钱。”

  我坦荡得很,横竖又没有旁的办法,我的右手已废,握个酒杯都抖得不行,更别提执笔握剑抚琴吹笛,这些文的干不了,苦力更是不要想,就算我自己想不开要去,那个人都会千方百计拦着,一想到那人淡淡的神情,我就牙疼。

  但既然人活在世,吃穿住行总要花银子,后来我无意间发现,打马吊于我来说是一件极快的来钱生路,就是我那现看现记过目不忘的本事,现下被用作在牌桌上记牌,这事要是让徐熙知道只怕要笑掉大牙。

  我望了望天,见天色不早,正是赌坊开门之际,便对慕容姑娘扬了扬银票,道:“走了,赚了钱明日给你买糖吃。”

  慕容姑娘呸了我一下,道:“谁稀罕你的糖,温大夫不喜欢你去赌钱,我要去和温大夫告状!”

  我顿时不快道:“干嘛,你吓唬谁?你告诉他又能怎样!”

  慕容姑娘望向我身后,面上微微一红,道:“呃,温大夫你来啦!”

  我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