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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拿了过去。张谏之将瓶罐收进袖袋,起了身道:“今日不练字么?”

  “练!”这会儿时辰还算早,练一会儿再睡也不算迟。

  她随即跟着走了出去。张谏之走前面,也不回头,只慢悠悠说着:“今日被人欺负为何不还手呢?前阵子不是天天练吗?”

  白敏中低着头道:“觉着那地方是别人地盘,贸然还手兴许会有麻烦,而且……”她顿了一下:“我只学了些皮毛,还没有那个本事。”

  “明日接着教你罢。”张谏之不急不忙地停住步子,推开了房门,又道:“你后来与她们说了什么?那丫鬟看起来脸色很差样子。”

  “就——”白敏中咬了咬唇,事实上今日那么说也是一时脑热,冷静想想也并不明智。

  她话还没说完,张谏之已是替她接着说道:“难道是说了一些死人才知道事么?”

  “是……”白敏中老实交代。

  他果然也是看到了当时她周围那几只怨灵,由此才推想到罢。

  “做得挺好。”张谏之走到她桌前,不慌不忙地低头铺纸磨墨:“做人没必要太仁慈,凶恶人有必要吓一吓,不然会作恶多。”

  白敏中自己位置上坐下来,张谏之却慵散地拖过一张椅子,她对面坐了,手上还慢条斯理地磨墨。

  白敏中提起笔:“你……没有事情做吗?”

  “没有。”张谏之回得很简省,手上磨墨动作未停,脸上神情亦是淡淡,好似专门陪她过来练字似。给她磨好墨,又自旁边一摞里随意取了一本,搁桌边一角,百无聊赖地瞧起来。

  执笔对照字帖练字白敏中飞地抬头瞅他一眼,见他眉头轻松舒展神情略淡漠地翻册,立刻又低下头去接着练字。

  张谏之屈指轻叩桌面,白敏中再次抬头时忽地看过去,慢悠悠启唇:“看什么?”

  他这模样活脱脱像院里教先生,白敏中像是被吓着一般,赶紧埋头写字。

  练了约莫半个时辰,字帖都翻过去好些页,白敏中这才斗胆抬头瞧他一眼。悠闲坐桌角边上张谏之神情慵懒,左手支颐,右手搭住页一角,似乎随时打算翻页。

  他脑子里该有多少东西呢,不过二十几岁年纪,为何知晓那么多,然还会那么厉害造假手法。

  白敏中本想报告说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可这会儿她开口却是:“你有师傅么?”

  张谏之将手上翻过去一页:“我离开海国后曾经师从程苇杭,那时候我大概……”他眯眼似乎想了一下:“十岁。”

  白敏中对程苇杭这个名字有一些印象,但记不得是哪儿听到过了。她又听张谏之提到十岁,随即想到那一年应该恰好就是海姬去世,张谏之第一次离开海国时候。

  只不过十岁少年,痛失至亲,去国离家,异国土地上努力活下去。

  那时虽还没有到四处起战火时候,可当时朝廷也已是颓败得一塌糊涂,民间也是乱糟糟。

  张谏之却没事人一般轻描淡写地叙述着:“师傅性子古怪,不爱别人称呼她师傅,偏偏让人直称其名姓。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他稍稍顿了一下:“卢菡也曾是程苇杭弟子,但她命薄,走得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