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顶上题写着“椒房殿”叁字,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庭前一美人俯卧在,嫩黄色抹衣,纤长二指轻挑,一头乌发如云铺散,

  “皇后娘娘”艾嬷嬷轻声唤醒那榻上的美人

  “说吧。”

  “爷昨晚又去了哪儿处”

  “一夜未归。”

  只听得榻前窸窸窣窣的衣服擦动声,一双晶莹如雪赤足轻点伸了出来,艾嬷嬷微低头,朝后退了一步,随即一个宫女跪地捧着一盆水,接住那一双嫩色赤足,然后轻柔的让水浸没。

  “那把父亲送来的人唤来罢”郑姌细指轻捂自己的那微张小嘴,然后单手撑着脑袋,笑得有些渗人“是叫淑嫔吧?”

  那一头细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有些发末落在了那宫女的身上,郑姌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那宫女,连着那水盆一同踢翻,

  那小宫女,一脸惊恐,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一味的低头求饶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郑姌冷冷的看着那个宫女,语气冰冷而渗人:“本宫的身体,是你这个贱婢可以碰的”

  裘涧月,一个罪人之女,将死之人,凭什么留在这人间祸害她的匪晏。

  “皇后....”

  “娘娘.....皇后娘娘....奴婢错了...”

  她的眼色愈发不对劲,看着那宫女的眼色恶毒而哀怨,然后轻笑一声,手在那泛白的小脸蛋上一点点划过:“拖出去,斩了吧”

  “让本宫看看,青梅竹马是否当真两小无猜。”

  顺着月份的增长,春季的洪水逐渐消退,停建的堤坝也陆陆续续的开始动工,几日前,新帝大发雷霆,把涉及参与堤坝的官员从上到下全部废除,只因在堤坝上朝廷官员暗地与商勾结,对堤坝之事偷工减料,鱼目混珠,世人尽道新帝年少登位,却优柔寡断,年少不知事艰,以至于领决策之权皆由郑丞相全掌,而这一次新帝的大发雷霆,属实让整个朝廷处于一种紧绷状态,无论是明处暗处,大家都战战兢兢地生怕处查自己

  除去两人是外,一是揭发这件事的大功臣卢冼客,

  说这卢冼客原本就是新帝亲信,随这件事以后,便更加深得皇帝青睐,这段时间府邸的家门口都被读书人踩了个遍,以求得一个推荐

  二便是仍然淡定处世的郑丞相。

  四月份,草长莺飞涧,花儿吐艳柳枝,宫墙里嫩芽绽放,粉墙红瓦掩映在嫩绿的春色里,今天倒是个好天气,正赶巧是淑嫔的生辰,此时此刻外边忙的团团转,她倒是难得的忙里偷闲,她们司制房的任务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涧月坐在凉亭里,周遭静悄悄的,虽然完成的七七八八了,但按照淑嫔娘娘那性子,司制房的姐妹们大多被抽去了个空,如若不是她前两个月一直赶制那衣裳,保不齐现在她也要去帮忙

  涧月心想:今天难得的休息,谁来叫她,她也不去。

  “姐姐”

  亭子角落的小树林里探出来一个小脑袋,虎头虎脑的,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稚嫩的脸上还沾着一些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