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
;他愣住,看着她手里堆得满满的食物逐渐变成油光光的绿叶。

  苏云青知道慕容述是顾虑她的伤。

  她想尽早恢复伤势,有力气爬山离开这儿。

  他的手臂才会得到救治。

  苏云青啃完手里食物,发现慕容述又把鸡架剩下的残肉,一丝一丝剥递与她。

  她想到那时,他为她剥螃蟹,也是这样的神情。

  深邃幽冷,却极为专注。

  从山?望天,只觉一片湛蓝,绵密深远,宛如永世不醒的梦。

  这日子比她想象中好过很多。

  慕容述会埋伏一个上午给她捉野兔,也会因她于心不忍,而放弃唾手可得的美味。

  他会将她托于右肩,让她亲手摘果子。

  她摘下累垂可爱的果实,小心捧在手心,揪下最红一颗,送入他嘴中。

  然后低眸看着慕容述,看他眉毛皱起,薄唇不自觉抿紧。

  她以为是她太重,他的右肩支撑不住。

  “放我下来。”她嘟囔。

  苏云青从他肩上落下。

  他五官皱成一团,良久吐出一个字,

  “酸。”

  有时,她坐在岸边看他抓鱼。

  他左手拿着竹叉,一阵水花翻腾,尖上便多了尾鲜活乱蹦的鱼。

  碎金子般的阳光洒在他的发上,脸上,肩上……

  他整个身子便陷进淡淡的光影中。

  那样淡,淡到整个人随时都要消失。

  苏云青害怕。

  她会站起来,脱下鞋袜,带着叮当声下水。

  春寒的水,凉过她的脚踝。

  她朝他一步步走去,伸手碰碰他的衣角。

  还好,没有消失。

  慕容述会因她的碰触,握叉的手僵在那里。

  山风把她满头的青丝,吹扑在他脸上,痒痒麻麻,一如每次见到她的心。

  回洞穴的路上,他右手提着战列品走在前方。

  她踮着小步子跟在身后,跨过那些惹人厌的枯枝条。

  慕容述会根据叮当声来决定回头的频率。

  如果手钏叮叮响个不停,一定是她被枯枝缠住,正蹲着解枝条。

  他会丢下手中食物,走过去替她解开那些锋利的缠绕。

  然后掰开她的手,仔仔细细查勘,确定没有被枝条划伤,心才稍安。

  他们会在鱼汤里,加上那些酸酸的果子。

  整个洞穴烟雾缭绕,鱼肉被煮得软烂可口,连带果酸都减了不少,只剩萦绕齿间的清香。

  他们每个人会喝上一大碗,热腾腾地,一直从口暖到心。

  每晚必做的事,就是苏云青解下慕容述左臂的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