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啊!”女人坐在泳池边,拿着镜子唉声叹气。

  一觉醒来后,她又回到大府商场,泡在泳池里,隔壁“巨大友邻”趴在海洋球池边,隔着他一臂的距离,和她共沐“对称浴”。

  这一切都好像她并没有离开过这里,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但这次巨人已没有伤,伤的又是她。

  醒来时灼心灼肺的烧伤还有余威,头上还吹冷风,一摸,满头青丝没了。

  虽然火燎过的头发一定丑得她自己都认不出,但不被告知就给人剃了个光,真跟挨了拳还不能吭声一样难受。

  不过她宁愿掉头发了,比起再经历一遍烧伤。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烧伤有多痛,她想起那个被她火上浇油刺激而撞屏障烧死的富太太,恐怕就是祸从口出,才让她也经历一遍。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一回头,就看到巨大裸男丝毫不觉“胯下空虚”,甩着不可描述物体大步迈进商场金属门框。

  他是不是误会了和女性相处的礼仪,认为“进门脱衣”才是对女性的尊重?一回到商场,他就会脱光。

  如今他伤口痊愈,皮肤光滑,即便是遛鸟这种猥琐男款式,也被他完美体态和威严气场烘托得像活生生的展馆雕塑迈下展台。

  室内只有她和巨人,之前相处也一直是这种状态,恐怕他是习以为常,而她反复无常了。

  他没有停歇大步来到她身后,一如既往目的明确、行为直接地蹲下身躯,抚摸她未着寸缕的皮肤。

  “你去哪儿了?”

  “有同伴找你吗?”

  她被巨大手掌握住腋下,整个身子抬离地面,再落下时已是他大腿上骑跨的姿势。

  眼疾手快撑住他靠过来的脸,撑在那耸立的鼻骨上,他的鼻息让她手腕一暖,活生生人的感觉涌上心头。

  是啊,除了体型差异,他跟她有什么区别?同样有脉搏,同样有呼吸,而在心灵距离上,他比她的任何同类都与她接近。

  红着脸推搡剐蹭她腹上小窝的鼻尖,“别急,还有重要的事要先做。”

  她穿着套头卫衣,俯视曾经繁华街道满目疮痍,却面色平静,并无多大触动。

  “就到博物馆外面远远看一眼,没胜算你我就撤。”

  “我本来想搞个大动作,让你为我骄傲一把的,这样你就能吸收很多能量吧?可惜我太弱小,差点命都没保住,更别说带一帮子人逃出生天了。”

  她伸开双臂,搂住他脖子,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震荡内心,她难得地主动,在他侧脸吻了又吻,把那石玉耳朵都亲湿了。

  一顶帽子罩到她头上,是他刚从废墟里捡的,眼神老辣,满地垃圾,一眼就相中这个。

  她拉下来一看,惊讶道:“这是小孩子戴的!”

  她让把她从肩膀放下地面,扯下遮丑的连衣帽,当着他的面,将那顶猫头鹰毛线头套罩自己脑袋上,大致调整了猫头鹰在头部呈现的五官端正度,两根垂髫从耳上挂在她脸庞,额上还贴了块尖角像美人尖,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这样就不太容易看得出她没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