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台下。

  有不少眼尖的认出他来,时不时地偷瞄一眼,春眠掌心汗津津的,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丁霎看着台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多了些冷硬和距离,高大的身影将春眠隔在里面,挡住了大片视线。

  像一张色彩乖张的背景板,就算是背景也瞬间夺走了所有视线。

  春眠想起第一次见到丁霎的场景。

  所有人都随着鼓点摇晃,比着手势,她像根木头一样伫着。是丁霎的出现缓解了这种尴尬。

  而现在仍旧是两人站在一起,一动不动的看着演出,其他人都在摇头晃脑。

  春眠心安放下来,那双带着薄茧的手给了她一些类似安全感的东西。

  事后演出完,上面的主唱走下台,跟丁霎说话。

  两个人好像认识,聊了几句。

  春眠眼神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边话头扯到了她身上,她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的样子。

  “我女朋友,有点迷糊。”

  他提了一嘴,然后就是一阵低缓的笑。

  那个晚上丁霎喝大了,演出结束的时候人也渐渐散了不少。

  偶尔有几个找乐手合影时认出丁霎的,拉着他唠嗑似的聊,嘴里说着多喜欢荆棘,给了他多大的力量之类的话。

  后面人走光了,那个乐队主唱还在跟丁霎絮絮叨叨着聊天。

  春眠在一旁默默的待着,也不插嘴,侧着头静默得像一株绿植,温和得没什么脾气似的。

  李文东拿了个小马扎给他们坐,春眠就靠着丁霎的肩膀,看着他被灯光眩晕着朦朦胧胧的脸,下颚线渐变又沉默。

  仰头的间隙里划出好多道不同的轮廓,脚边是几个喝空的啤酒瓶,在地上打着圈,擦着他的匡威帆布鞋,滞在原地。

  后面结束时要靠春眠撑着才勉强站得稳。

  另外一个乐队主唱叫秦杨,高高瘦瘦的披着件大红色外套,一笑就露出整排牙齿,整个人自由又散漫。

  丁霎的手搭在春眠身上,摇摇晃晃的,尚有意识在却始终迷瞪了会。

  多了些往日里见不到的气性。

  “你跟丁哥在一起多久啦?”

  “几个月而已。”

  春眠扶着人回答着。

  对方靠着潮湿的门框,身上还背着把吉他,指尖染着的烟头带了些微末的火星。

  “脾气挺好的。”

  他想到什么对着春眠提了一嘴。

  带了些难言的意味。

  “柳月牙可没你这么有耐心,整个跟一小豹子,又凶又霸道。”

  秦杨无心提起往事,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事后才觉得不恰当。

  丁霎和柳月牙两个人在他们圈里看来算绝配,两个都乖张肆意又特立独行,都是耀眼的主。

  春眠有些愣,眼睛在暗处乌黑透亮,倒映着晃荡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