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所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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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而亨利垂下了他灰蓝色的眼睛,这是旁边的米拉少有地察觉到自己老师显露出可以被描述为‘悲伤’的色彩,但也只有她能察觉得到,因为那副面容在其他人看来依旧显得毫无动摇。

  “我们又包括谁呢。”他开口,但这次并不是疑问句因此并未等米哈尹尔回答便接着说:“‘我们’的概念是如何形成的呢?”

  “是因为统一的文化内核?一样的语言?”

  “不。”

  “‘我们’的存在前提,是‘他者’。”

  “白色教会与异教徒。”亨利看着米哈尹尔。

  “主流民族与少数民族。”他又看向路路和绫。

  “拉曼人和非拉曼人。”他看着那些将手炮背在身后打扫战场的步兵,他们不同于米哈尹尔都是帝国本地人。

  “当有了对抗的对象,有了不一样的‘他者’,才会诞生出所谓的‘我们’的概念,才会有意忽略那些不同,只去关注同样的地方来构建一个心灵上的认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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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这个对象的时候,你是帕尔尼拉人,他是切斯特人;你是贵族,他是平民,你们不是一个统一的集体。”

  “......”米哈尹尔沉默地听着,他想反驳,但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

  “帕德罗西帝国,伟大拉曼传承,要存续下去,要重现拉曼的荣光,它所需要的就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一个能让过去矛盾重重的拉曼民族团结起来的‘他者’。”亨利用平稳的语调如是说着,而米哈尹尔直视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却感觉对方根本没有在看自己。

  他的目光像是击穿了他,看向了极其遥远的远方。

  “一旦‘他者’消失,帝国便会失去凝聚力开始于内部出现纷争。所以它为了存续下去必然要不停地为自己寻找敌人,寻找异端,寻找异族。”

  “永恒的战火是维系它的唯一手段,他想必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的一切美好与理想都将建设在‘他者’乃至于为帝国奋战的普通人的苦难之上,那时你会怎么做?”

  “......这都是必要的。”米哈尹尔的声音有些低沉了下去。

  “就像当初还在西海岸时你那些同僚所认为的那样?”亨利的声音依然平稳,可这句话却像是刀扎一样让曾是圣骑士的男人反应了过来。

  一个未曾伤害他人的无辜少女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是心怀正义的他永远也走不出的阴影。

  “和那不一样!不,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米哈尹尔想找出话来反驳这一切,但他却无论如何都已无法将这个想法甩出自己的脑海。

  “我们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因为他,因为那位大人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他继续开口,语调再无之前那样平稳而是显得十分急促,似乎也是为了说给自己听。

  “你也本该,你也能,你为何会无法理解,为何不去做?”他的话语不再完整,但米拉和绫还是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正确是相对而言的,仅为少数人的意志而行动的国家。”亨利抓起了缰绳,他似乎判断已经没有继续沟通下去的必要。米哈尹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