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稚始鸣
等。

  她坚信他一定会在走前再回来一次的。

  这夜像是有暴风雨似的,空气闷的厉害,雀儿低飞,大风呼呼地刮。

  二丫裹紧身上的毛衣,等啊等,等的快要睡着了。

  胡唯也终于来了。

  钥匙插/进锁眼的手僵在半空,顿了顿,又很平常地将门打开。

  年代很老的木门,刷的红漆都快剥落地差不多了,门上镶着一块玻璃,用几张报纸糊着。

  一拉开,有摇曳声响。

  胡唯任她那么抱着自己,也没回头,径直进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他这一迈腿,二丫的手也就自然而然地松开了。

  “啪——”

  屋子头顶上的灯管应声而亮,给这间房照了个通透。

  胡唯站在灯下,二丫摸黑站在门外。

  他问:“怎么找到这来的?”

  她倒老实,低着头勤勤恳恳地交代。

  “跟着你。”

  在胡唯意料之中,漫不经心地一声冷笑。

  “跟几回了。”

  “就一回。”

  “跟一回能找这么准,你记性够好的。”

  一阵阴风穿堂过,吹得二丫打了个寒噤。她直直地看着胡唯,又讷讷地重复了一遍。

  “你能不能别走。”

  “我知道你爸爸来了,他要把你接回去。可,可我们都需要你。”

  胡唯直截了当地问:“谁需要我?”

  “我……”二丫舔了舔干巴巴地嘴唇,又改了口。“我们,三伯。”

  胡唯把钥匙随手扔进桌子上,走进屋里,拉开柜门,自顾自收拾东西。

  可他没关门。

  二丫犹豫着走进去,看他从不大的柜中一件件拎着衣服。

  里面挂着几件军装,有棉衣,过年时见他穿过的那件,也有夏装的衬衣,还有自己的衣裳。

  这屋子很小,因为常年少住,凉飕飕的,但是很干净,陈设也很简单。

  进了屋,正对着就是一张床,床上被子叠起来摞在床头,铺着浅绿色的床单。

  床对面的窗下,是张黄色木书桌,桌面压着玻璃板,放着盏台灯,还有几本书。

  窗台上,依次摆放着几盆花,郁郁葱葱地,一抹生机勃勃地绿色。

  二丫不认得都是些什么花,但是有一盆她知道,是兰花。

  她看着这些花,甚至都能想到胡唯一个人在这里收拾它们的样子。

  他蹲在那里,敛眉耐心地为它们培土,浇水,然后用小铲拍一拍,抱起来,放在窗台上,让它们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明明是闲散人家才有耐心,有时间去玩的东西,被他硬生生养出了一种孤独情趣。

  一个多寂寞的人,才会依赖些花花草草找寻生命